伟仁小说

第10章 远行的序章（第1页）

时间是最冷静的旁观者，它从不因任何人的痛苦或欢欣而驻足，只是匀速地、无情地向前流淌。高考结束的那个夏天，漫长而安静，像一杯逐渐冷却的温水，失去了沸点的热烈，也尚未达到冰点的彻骨。姜赫毫无悬念地取得了极其优异的成绩，成为了市内瞩目的理科状元。喜报送到姜家时，宅子里难得地热闹了一番，前来道贺的宾客络绎不绝。姜老爷子脸上带着难得的、真切的笑容，忙碌地应酬着。他是真的为这个亲手培养出来的孩子感到骄傲。姜赫得l地应对着所有人的祝贺，表情平静，语气谦逊，挑不出一丝错处。只有细心的人或许能察觉，他那份沉稳之下，似乎隐藏着一种抽离的淡漠，仿佛这一切的荣耀与喧嚣都与他隔着一层透明的薄膜。他填报了国内顶尖学府a大的物理系，远在千里之外的北方都市。录取通知书很快便寄到了，鲜红的印章，标志着一段崭新人生的开始。整个夏天，他都在为远行让准备。购置行李，查阅学校资料，偶尔参加一些无法推拒的谢师宴或通学聚会。他依旧住在姜家老宅，却更像一个暂住的客人。他尽可能地减少在公共区域停留的时间，大部分时侯把自已关在房间里。和姜若清之间，那种无形的隔阂依然存在。自那次平安结事件后，姜若清似乎真的被伤到了心。她不再像以前那样主动靠近他，甚至会有意无意地避开他。偶尔在饭桌上或走廊里遇到，她也只是飞快地看他一眼，便低下头，小声地叫一声“哥哥”，然后就不再说话。那声“哥哥”，听起来恭敬而疏远，失去了往日黏糯的亲昵。姜赫每次听到，心脏都会像是被细线勒紧一下，泛起密密的疼。他知道，这是他咎由自取。他亲手将那个全身心依赖他的妹妹推开，推到了这样一个礼貌而陌生的距离。他试图找机会弥补，哪怕只是缓和一下气氛。比如，在她生日时，他托人买来了她最喜欢的那位插画师签名的限量画册，比她之前摔碎的那个音乐盒要珍贵得多。他把礼物放在她房间门口，附了一张简单的卡片：“清清，生日快乐。——哥哥”已然奏响。离歌无声，却在心底反复回荡。他知道，有些距离，不仅仅是地理上的千里之遥。更是心之间，他自已亲手划下的、那道尚未弥合的裂痕。大学，会成为他人生的新。但那个叫让姜若清的女孩，永远是他无法割舍的旧梦，和不敢触碰的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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