警笛声成了混乱的终结符。赵兰、阿强的残党,还有那几个人贩子。在看到警察的那一刻,全都乱了阵脚。有人想跑,被一枪打中腿,惨叫着倒地。有人扔下武器,乖乖抱头蹲下。一场血腥的械斗,在绝对的秩序力量面前,迅速瓦解。我站在原地,看着这一切,脑子一片空白。一个穿着警服的女警官快步冲到我面前,迅速脱下自己的外套,将我从头到脚裹得严严实实。“孩子,别怕,没事了,我们是警察。”她的声音很温柔,怀抱也很温暖。她把我紧紧抱在怀里,试图用身体挡住我的视线。带我离开这个血腥的现场。“我们带你离开这里,去一个安全的地方。”我被她抱着,双脚离地,远离了那些倒在地上呻吟的人和刺鼻的血腥味。可我却在她怀里拼命地挣扎,拼命地回头。我的视线穿过重重晃动的人影。越过那些被铐上手铐的罪犯,固执地寻找着那个身影。我找到了她。陈青宁。她没有跑,也没有反抗。她就站在那片狼藉的中央,手里的刀已经掉在了地上。几名警察正小心翼翼地包围着她。她身上的血还在流,脚下汇成了一小滩暗红色的水洼。她的身体晃了晃,像是再也支撑不住。在所有人的注视下,她最终缓缓地,跪倒在了地上。她倒下前,一直看着我的方向。隔着那么远的距离,隔着那么多嘈杂的人声。我看不清她的表情,却能清晰地看到,她的嘴唇似乎在动。她在对我说话。她说了一个词。没有发出任何声音,只有一个口型。我读懂了。她说的是——“快跑。”然后,她的身体彻底失去了力气,向前倒了下去。重重地摔在冰冷的地面上,再也没有动弹。“不——!”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,猛地从女警官的怀里挣脱,想要冲过去。但她更快地从身后抱住了我,死死地将我禁锢住。“孩子!别过去!危险!”“放开我!姐姐!”我哭喊着,挣扎着。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被迅速围拢上来的警察和医护人员抬上担架。那一片刺眼的红色,是我视线里最后的画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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